星叶纪事

【喻王】畏兽·其壹

开新坑!开新坑!!开新坑最开心了!!!

我就这么任性!!!

啊哈哈哈哈哈哈!!!

这次是妖魔鬼怪的故事,写多长还不知道!随心所欲顺其自然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坑到多时自然填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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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其壹】

  天色将晚。

  喻文州停下脚步,深吸一口气,抬头望了望布满青紫色晚霞的天空,不禁感到有些疲累。

  打昨日晌午从山前三十里的宿栈出来循路上山后,他已经在这山里转悠了一整天了。说起此山,颇有些奇怪。草木稀微,崖石金白,参差相错,鸟兽罕至。喻文州在背风处停歇一阵,复又前行几丈,到了开阔之处,一阵寒风自北而来,直直灌进衣领,生生让他打了个哆嗦。

  太阳最后一点青白的光从霞层后透出来,地上影影绰绰地晃着虚影。喻文州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指,心道这西北之地果然昼暖夜寒,幸好自己带了御寒大氅,又向栈伙要了烧酒腌肉并莜面饼,就算在这山中过上一晚,也不至于挨饿受冻。他眯眼望定远处崖壁一个洞口,打定主意将就一晚。一缕沙灰在脚边旋卷,冷风里裹挟了一丝清甜的味道拂在鼻端,仔细嗅来又隐隐带点别的什么土腥气。喻文州微微一笑,拢了拢氅帽,不慌不忙向那洞口行去。

  喻文州抵达那崖洞时天色已黑,路上免不了深一脚浅一脚地有些碎石土坑绊脚,弄得他颇狼狈。这时拐进洞口,好歹是避了风,他不禁长吁了口气。站在原地又望了一眼墨色天盘烂银星河,便从怀里摸出一张符纸。那符纸不似寻常游方道士常使的朱砂黄纸符,竟是白色的,上面以金精绘了繁复至极的湛蓝符令,被捏在喻文州冻得微红的指尖里,隐隐一道光华。喻文州捏了符,放到嘴边轻轻念了句口诀,一振衣袖,那符就化作一团浅蓝荧光,飘乎乎引在他面前浮着,将周围的洞壁照得略亮了些。喻文州吸吸鼻子,那清甜气味似乎正从弯弯勾勾的洞穴深处传来,甚是好闻,喻文州不禁好奇心起,揉揉手指拢回大氅里,一步步向面前仍黑魆魆的通道里走去。

  喻文州转了几个弯,不禁咂舌这岩洞如此幽深,算来竟已深入山腹之内。四周万籁俱寂,只闻自己的呼吸声、心跳声和脚步声,在空洞的通道之间晃荡。喻文州又走几步,停在一个转弯处。那符灯已有点支持不住,忽闪忽闪的萤火将灭未灭,四周的景象模糊起来。喻文州又取出一张新符,正准备燃起,眼角忽地瞥见前方有个什么白色的东西一闪而过,紧接着那股清甜的气味擦过鼻尖。

  “谁!”喻文州心里警铃大作,没有犹豫,立即燃起符灯,浅蓝的萤火蓦地将这一方洞中天地照亮,他眯起眼睛,朝着刚才那处尽力望去,却什么也没看见。

  那东西还没走。喻文州心里清楚,忙回身查看,却也什么都没见,偌大一个山洞,竟只有自己一人而已。他十分冷静,开始查看四周。

  这是个干燥的山洞,方圆约三丈,不似外面那般寒冷,温度十分适宜。地面干干净净,被谁人细细用碎石子铺了地,碎石色泽金白润泽,正与外面那些山石同质。喻文州又走几步,咦了一声,只见这洞最里面,竟有一铺干草,看起来厚实温暖,却又十分突兀。喻文州愣了一愣,他自入山来,几乎未在这山上见过什么草木,要在这里围这么一床厚实的草褥,简直得薅光这山上所有的野草。喻文州再定睛细看,只见那草铺上还铺着一张羊皮,丝缕光滑,十分讲究。他俯身一摸,又咦了一声,忙让符灯转将过来,照明了仔细查看。这一看不得了,他倒抽一口冷气,这羊皮剥得十分规整,连头带角,而那角,竟有四只之多。喻文州还以为自己看错了,又伸手摸了摸,果然是四只没错。

  “这东西……”喻文州收回手,眼睛眯起来,沉吟着。他眉头微皱,似乎在思考什么,入定一般动也不动,以致那甜味愈加浓厚也混然不觉。符灯围着他转着,此时正绕到他背后,将他的影子投在前面泛着光泽的兽皮上。喻文州盯着那皮,冷不防一个激灵,那皮上的影子,除了自己的,竟还有一个!

  他立即想要回身,却是脖颈一凉,咽喉处一点冰冷的东西抵上,慢慢划拉了一下,几乎戳将进皮肉里,似是什么利爪。他立即停止动作,动也不动,连呼吸都轻缓许多。他这迅速镇定下来的反应似乎让身后那人颇感惊讶,只听那人低低笑了一声,喻文州还僵直着背全神戒备,忽地耳边一痒,却是那人凑在他耳边轻声说话——

  “……人的味道。”

  声音低沉却不失清越,听起来十分舒服。要不是自己喉咙还在人家指掌拿捏之中,这句话又兀地使人发寒,喻文州倒是想拍手赞上一赞。他定了定神,只觉那气味果真是从身后之人身上散发出来,仔细嗅过却又不单是清甜,倒像是初春草木焕发的清新味道,不由心下疑惑,道:“在下四处云游路经此地,见天色已晚又有些迷路,才进此地休憩,阁下……”

  他还未说完,身后那人冷笑一声:“哼。四处……云游?游到这,翼望山来?不怕……妖怪吃了你。”

  喻文州听他说话又断断续续,字字都是慢慢迸出,端的奇怪,此时被他打断话语,倒也不生气,笑了笑接着说:“在下不才,虽然只是略通法术,但比那些拿着桃木剑招摇撞骗的牛鼻子道士还是强上些许。这山里要是有妖怪,在下也能除去,阁下不必担心。倒是阁下,初次相见便戳在下喉咙也不肯以正面示人,这……不成礼数吧。”

  他话说到一半,身后那人就开始笑,只不过没笑出声来,但身体却随着闷笑微微颤动起来。他兀自笑了一会儿,却不松开手,只道:“……好大的口气。那、你可知,你面前这张兽皮,是何物?而我……又是何物?”

  喻文州激他松手不成,只得老实答道:“白毛四角,形容似羊,皮相狰狞……若在下猜得不错,此乃土蝼。”

  “……你倒有些见识。”那人听了喻文州的回答,仿佛点了点头,又道,“……那我呢?”

  喻文州笑了笑:“阁下松手,我便作答。”

  “……”那人听了,没作声,似乎确定了喻文州并无敌意,才缓缓松手,后退一步。

  喻文州待那指爪离开自己要害,才缓缓转过身来,将这神秘之人看清。

  那是个年轻人,比自己略高一点,身材瘦长,站得挺直。头发漆黑,肤色苍白,长相十分端正——除了那一大一小的眼睛有点怪异。

  眼睛。

  喻文州身体紧绷起来。

  翠眼竖瞳,头顶一对状似猫狸的耳朵,身后还有一条长绒尾巴正慢慢地摇来摆去,那微微张着的薄唇里,隐隐现出两颗尖牙。

  这哪里是个人,这分明是个成精的妖物!

  “小道士,怎么了?”那妖物好整以暇,看喻文州似已呆掉,原本面无表情的脸浮现出一丝微妙的笑意,“说说看,我,是什么?”

  喻文州看着他发了半天的呆,身子竟发起抖来,支支吾吾说了几个不清不楚的词,那妖物看他吓成这样,不知为何竟有点失望。“竟是个没见过会喘气的……”刚嘀咕一句,眼角就瞥见那小道士手一扬。

  “不好!”那妖物看喻文州有所动作,顿时反应过来这小道士恐怕是装作害怕,没有犹豫地想上前重新将他拿住,却不料刚迈出一步,身体四周就蓦地腾起六道萤亮蓝光,本来一丝风也没有的山洞里霎时起了烈烈旋风,那妖物本迅捷无比的动作瞬时被锁在六道光柱之中,烈风呼啸,压得他呛咳一声,再一看,自己脚下不知何时被布了六张符纸,升起一个六角形的光阵,将自己牢牢困在阵内,挣脱不得。妖物心下大怒,抬头透过被风卷得似乎扭曲流动的蓝光看着那隐于黑暗的年轻人,嘶声愤然道:“你……骗我!”

  年轻人无动于衷,只冷冷一笑:“阁下怎么能这么说。不才在下已经说过,‘这山里要是有妖怪,在下也能除去,阁下——不必担心’。”

  说话间,妖物已被阵内蓝光压得伏在地上,手脚俱似被缚一般,只能挣扎扭动,却无法逃脱,心中又惊又怒,冷不防下巴被抬起,抬眼却望见那小道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眼角眉梢都散发着几乎凝固成形的怜悯微笑——

  “再重新介绍一下,在下蓝溪阁术士喻文州,阁下以后千万记得,别叫在下道士,不然在下……”他笑容加大,眼中却无甚表情,“会像现在一样生气的。”

  那妖物被他捏着下巴制在地上,被风压得几乎不能呼吸,却还是恨恨迸出话来:“你……!”

  似乎是要报之前被他打断话语的小小仇恨,喻文州笑弯了眼:“对付你这样的小小猫妖,我还真是不愿意用这样的大刑。看你虽无杀生之心,我也还是得把你收在身边免得你出去乱跑伤人。”他无视妖物眼里的一丝惊慌悚然,抽了一张符纸贴近嘴边,沉声一字一字道:“六星……光牢!”

  “——现在,告诉我你的名字吧?”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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